反社会人格障碍(ASPD)
本文介绍反社会人格障碍(ASPD)的基本特征及其病因。这一类人格障碍的特征包括对他人权利缺乏尊重、冲动、欺骗、不负责任、内疚 / 罪疚感少。可能与童年行为障碍(Conduct disorder)有联系。治疗较复杂,但早期干预(如对行为问题的儿童干预)可能有效。
定义与基本特征
反社会人格障碍(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,简称 ASPD)属于 B 组人格障碍。根据 DSM-5,该障碍的主要特征是对他人权利的蔑视与侵犯。典型表现包括从童年或青少年时期(通常 15 岁前)就有反社会倾向(conduct disorder),成年后继续表现为冲动、撒谎、打架、违法、不负责任(如无法稳定工作或偿还债务)、操纵他人以获取利益或快感、缺乏同情心和悔意。
这些个体常把他人视为工具(pawns),不把他人当成具有感受和权利的人。他们可能表面极具魅力(“superficial charm”),言语得体、善于讨好,但本质冷漠、操控、剥削。对别人的伤害、欺骗、剥削,他们常无悔意。
常见行为还包括多次违法(比如酒驾、破坏财产)、频繁冲突、滥用他人、不断更换伴侣或工作、撒谎、欺骗、盗窃等。
按照 DSM-5 的诊断标准(ASPD)—— 必须满足如下条件(从 15 岁起)中至少 3 项(或更多):
- 不符合社会法律或规范(如多次犯罪);
- 欺骗(反复说谎、使用化名、欺骗他人);
- 冲动或缺乏计划性;
- 易怒或攻击性(如打架、殴斗);
- 对自我或他人的安全表现出鲁莽漠视;
- 持续的不负责任(如不能维持 稳定工作或还债);
- 缺乏悔意(对伤害、虐待、偷窃他人不感内疚或为自己行为进行辩解)。
此外,诊断要求个体至少 18 岁,并有童年时期 conduct disorder 的记录(通常在 15 岁前出现);同时,这些反社会行为不能仅在精神分裂症或双相障碍(bipolar disorder)发作期间出现。
注:conduct disorder(行为障碍)若在青少年时期存在,是 ASPD 的典型前身;约 25–40% 的 conduct disorder 青少年最终可能被诊断为 ASPD。
病因与流行率
ASPD 的确切病因尚不明确,但研究表明基因(遗传)与环境 (家庭、社区、社会经济地位) 共同作用。
流行率方面,大约 3.6% 的人口可能符合 ASPD 诊断标准。在性别上,男性远多于女性(男性 : 女性 ≈ 3:1)。ASPD 在年轻人、离异或丧偶者、低社会经济地位(SES)、城市居民以及在美国西部地区的人群中较为常见。
在女性 ASPD 患者中,童年经历中情感忽视或性虐待更为常见;她们的父母更可能有物质滥用或反社会行为。
研究还指出,ASPD 或反社会行为与一些人格和气质特质(如无畏(fearlessness)、冲动性(impulsivity)、冷酷(callousness)等)的遗传力(heritability)较高(基因影响较明显)。
此外,环境因素 —— 例如家庭功能不良、父母违法、社区犯罪、团伙(gangs)、贫困、社区混乱、同伴犯罪、移动频繁(residential mobility)等 —— 都可能促进反社会行为的发展。
从生物 /神经机制角度,一些研究发现,与普通人相比,ASPD 个体对潜在惩罚(如电击)的条件反射(自 动神经系统反应)较弱(例如皮肤电导反应低),提示他们对惩罚 /不良后果较不敏感,这可能与冲动和冷漠行为有关。
还有研究发现,当看到他人受伤害时(例如照片中有人受伤),ASPD 个体的大脑中与同理心、情绪共鸣相关的脑区激活显著低于普通人;相反,他们在与自我意识、认知评价相关的脑区激活更强,这可能反映一种倾向于理性化或冷漠化他人痛苦的机制。
共病与鉴别诊断
ASPD 常与其他 B 组人格障碍有重叠 /共病,如 自恋型人格障碍(NPD)、边缘型人格障碍(BPD)。
同时,为了做诊断,也必须排除因物质(drugs / alcohol)影响导致的冲动和不负责任行为,即首先确保这些行为不是由药物滥用引起。
干预 / 治疗
ASPD 的处理与治疗非常复杂。一方面,其人格特质(冷漠、操控、缺乏悔意)与正常社会规范严重冲突;另一方面,他们通常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问题(lack of remorse / lack of insight),因此很少主动寻求心理治疗。
治疗通常聚焦于行为管理 / 持续监控(如司法系统 / 社会服务系统介入)、对童年 conduct disorder 的早期预防和干预(如行为矫正、家庭 /社区支持)被认为是减少成人 ASPD 风险的重要方式。
从心理 / 神经机制理解方面,针对情绪缺乏、冲动、共情能力低下等特质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,有助于未来发展更有效的预防和干预策略。